苦学日语
刚到日本时,我最怕电话铃响。姜波外出采访或开会时,留我一个人在家,来了电话,真是心里发毛。那时,我们家的电话录音部分坏了,还没来得及买新的,因为在日本人工费是很贵的,修东西不如换东西,与国内的有些观念不一样。拿起话筒接吧,里边是叽哩咕噜的日语,我一句也听不懂;不接吧,若是报社打来的,或是使馆打来的,或是其他中国人打来的,误了事儿怎么办?
因此,我下决心要先学日语。尽管满街的人黑头发、黄皮肤,使我感觉不象在欧洲那样陌生;尽管无处不在的汉字,使我不会走错房门,不会找不到家;尽管买菜购物,已经没有障碍。但是,要在日本长期生活,不懂语言怎么行呢?况且,这也是难得的学习环境,我怎能不珍惜这样的机会呢?
这些年来,到日本“淘金”的中国人遍地都是。应运而生,东京出现了各种各样的以中国学生为主的语言学校。我选了一个教学比较正规、中国人比较少的学校,逼着自己不仅课堂上讲日语,课间休息也必须讲日语,否则无法沟通交流。没到学校上课之前,在家里我就记住了日语的50音图;在姜波的教授下,学会了平假名、片假名。在学校里,我又学到了基本语法和常用句型,见人也能说几句了。
学校虽好,但不能长呆,因为这需要钱。我只好在学校开个头后,回家自学。
后来,我们居住的目属区为外国人开了日语会话班,而且是免费。这样,我就又在这个每周二次、教学质量不是很高、学员水平参差不齐的“夜校”学习了三个月。前前后后,我在学校里学了半年多。
说实在的,我得益最大的老师是电视。回到家里,我就打开电视,不管听懂听不懂,强迫自已听,时间长了,也就听出个“所以然”来了。有时,姜波外出回来,我就把电视播放的时政大事讲个梗概给他听,尤其是料理讲座、编织、服裝讲座,还有购物指南等,我更是很投入。这样,家里来了日本朋友,我不管讲对讲错,都用日语“信口开河”。
我现在的日语水平完全可以独立生活了,我再也不害怕电话铃声了。到小店买东西时,可以自由地砍价,还能教日本人做中国饭菜,向日本朋友介绍中国的情况。偶而出席各国人士相聚的酒会时,我可以讲日语,可以讲德语,可以讲英语,当然还有汉语了,各方面人士都可以沟通,更感到语言的重要。
学会开车
汽车,现代文明的重要标志,尽管日本国土狭小,37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挤满了1.2亿人口;尽管飞机、轮船、新干线、电车、地铁、公共汽车十分发达,但小汽车在日本人的生活中仍占有很重要的位置,各类汽车多万辆,平均1.7人就拥有一辆。
我们赴任时,记者站已有一辆小汽车,本来满心欢喜地想以车代步,没想到开车的重任却落到了我的肩上。由于姜波的眼睛有点问题,为了自己和他人的安全着想,接受大家劝告,我只好硬着头皮学开车了。
听说我学开车,很多人还挺羡慕地说:女性开车多潇洒呵!可是,我属于运动细胞较差的类型,机械协调性也不怎么好,而且日语又是刚学了一点,从心里讲,我是不愿承受这份“潇洒”的。上课前,我必须把课本仔细阅读一遍,再讲给姜波听,看我理解得是否正确;下课回家后,我还要再向姜波“叨咕”一遍老师在课堂上所讲授的内容。因为语言问题,我开车时常挨老师训。
除课本知识之外,驾车练习主要分为两个阶段:先在校内练习基本技能,通过临时执照考试后,就能在大马路上实地演习了。考临时执照时,连考两次都没通过,气得我真想哭;特别是上路阶段最后的综合运转,我开了一个课时又一个课时,老师就是不给我盖章。每次上车前都祈祷,可上帝就是不保佑我。但是没想到,最后的路上考试竟一次就通过,而且公安委员会的笔试也是一次就合格。
我简直太幸运了!有些人还不相信:就你那日语水平,也能一次合格?也许真是我心诚,感动了上帝吧,我成了中国驻日机构中第一个女司机。那天笔试,使馆的吴从勇参赞也一次合格了。在回去的路上,大家的共同话题就是发泄对驾驶学校的牢骚,不过,在事后驾车过程中,还是挺感老师的“折磨”。
东京车多人密,好在人们都比较规矩。尽管如此,第一次单独开车时,我还是紧张得透不过气来。我压低车速,后边的车直按喇叭。在日本,人们比较文明,按喇叭是极不礼貌的对你的抗议,可我顾不上那么多。出租车司机一般开车比较野,按我喇叭次数最多。一年后,待我摘掉“新手”牌子后,就瞄准了出租车,只要它一不守规矩,我就按响喇叭。记得第一次跑高速公路去机场接人,待到达时,我的手和后背全是汗,全身心高度紧张。
现在,不管白天还是黑夜,大风大雨,各种路况我都能开了。但我方向感较差,不认路,好在姜波是“活地图”,这在驻日记者中也是有口皆碑的。这样,我们“夫唱妇随”,行车千里。去年,报社组团访问日本时,我就一人驾驶一辆车,从东京开到大阪,一连四天,每天在车上10多个小时,最多的一天达15个小时,下车后都不知道东西南北了,直想闭眼睡觉。
也许是女人的脆弱吧,我开车从不抢行、不斗气,时刻牢记安全第一。不过,那次在北海道,还是撒野了。虽说不是高速公路,可举目远望,旷野无人,右边是湛蓝的大海,左边是绿茵茵的草原,远处还有雪山辉映,车开迈,真是刺激!
购物指南
日本到处是价格陷阱,稍不留神,就会掉进去。尽管千万商品,一律明码标价,但大小商店之间,不同时间之内,相同的商品,往往差价很大。当然这种差价,决不像国内那些个体摊贩那样,漫天要价,坑害消费者。随着日元升值,商人们尽可能地多降价来吸引消费者。
姜波早晨起床后的第一件事是看报纸。把六份大报,合计多版的报纸往桌上一摊,粗粗浏览一遍就得一个多小时。早晨无论出门多早,他都得提前一小时起床,把报纸看完,否则没法与人对话。六份日本的早晚套报,三份经济学杂志,还有三份国内报纸,二份杂志,也够他劳神费眼的。
而我起床后的第一件事也是找报纸,可我不是为了看消息,主要是看广告,看随着报纸夹来的一大堆花花绿绿的广告,其份量有时也会抵得上一份报纸,但不见得份份都对我有用,只能取其精华。对日本家庭主妇来说,看广告也是必修之课。对我来说就更为重要了。不必讳言,因为我们国家还不富裕,驻外人员的工资还比较低,低到无法向外人开口的程度。不省吃俭用,不买点便宜货,这点钱怎么行呢?
日本商店的名堂比较多。我们家门口的一家副食品店在各周星期天早晨提前开门1小时,并限定在两小时之内,很多商品降价出售。比如鸡蛋吧,每盒10个只卖98日元,过了钟点,价格就又回到平日的当店价格至日元左右,还是10个鸡蛋。
你说,我能不早起排队吗?我能离得开这些广告吗?
日本的节假日比较多,商店也常常利用,不断推出新花样,搞大减价,尤其在店庆时,其规模更大。比如大名鼎鼎的三越吧,平时衣服卖三、五万日元一套,甚至六、七万日元一套,这时一律卖一万日元。每当三越“万元均一”时,总是挤得水泄不通。平时看日本老太太一个个干瘦干瘦的,这时也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劲儿,把我顶一个跟头。“万元均一”也是在日本的中国人聚集的时候。
日本物价高,食品尤其贵,而蔬菜的价格有如天文数字。去年气候不好,菜价一直居高不下,一棵白菜卖到日元,也就是说,70元人民币オ能买一棵白菜;一个茄子日元,合人民币20多元;两根大葱卖日元,合30多元人民币,这哪里是吃菜,简真是吃钞票!好容易等到“限时降价”,商店却来个“先50名”,逼着你早起排队。这还不算,有时还来“人一点限”,就是说一位顾客只能买一份。开始时,我挺规矩的,只买一份;把东西送回家后,再颠颠地又跑一趟。后来,我也“油了”,买完一次后,放在店外,再进来买一次,找另一个结算台,反正她也记不住我,省得我来回地跑。
购物是我这个家庭主妇的重要工作,而看广告则是我在日本生活的重要内容。时间长了,哪个店、那些东西便宜;哪个店的降价是真的、哪个店是假的,我都一清二楚。国内来访日的朋友都说我是高级购物指南。不过,“高级”一词享用不起,因为我涉足的地方,都是“物美价廉”之处。
(下期请看《我在日本当家庭主妇(三):儿子、夫人和客人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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