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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起“湿粉”,还得需要说明一下,我们平常吃的米粉,大都是直接将大米通过机器压榨出来之后,再把压榨出来的粉条晾干,然后切成同等长度,捆成一扎,到市场上去卖;而我所要说的,却是通过发酵,用手工压榨出来的新鲜米粉,它没有通过晾晒就食用,所以称之为“湿粉”。
三湖镇下聂村曾经就有这样一个“榨粉场”,映像当中它的原址就在我家靠袁惠渠的老屋这块地上。“榨粉场”是个长方形,长约50米,宽20米左右的一个砖瓦结构的平房;里面有木质的榨粉设备和灶台之类,旁边是揉粉案板;西面设有碎米的磨;旁边是一个大圆桶,是专门用来浸米发酵的,桶里往往散发出一种酸馊的味道。
至于还有别的什么?我也记不清了,因为它毕竟消失40余年矣。但它前面似乎确凿有一个空旷的晾粉场地,南面还有一排生产队里建的养猪场。养猪场的东北方向有一个大大的盆。大概是晾嗮粉时所用的吧!这个盆便成了孩子们的“乐园”。
父亲在去搬运队之前就曾在生产队的“榨粉场”工作,那是一项比较辛苦的工作:首先将要压榨的米浸泡两天两夜,然后捞起,磨成粉浆,用布袋子装着;待滤干水之后,就开始揉米粉,就如同现在做包子馒头一样,米粉越是揉得久了,就越硬性,不容易断裂,吃起来就更富有弹性。每每看到那些大人们挥汗如雨的揉着米粉,便觉得这米粉的来之不易。粉团揉好后,便塞入钢筒中压榨,远远的就能听见“嘎,嘎,噶……”的压榨声。榨粉的钢筒是直立的,固定在坐架上,筒的底部有一块榨粉的漏板,下面是一口大锅,锅里的水一直是滚烫的,先将米粉团从上放入钢筒内,上面有一根一头是固定的支架,再在对准钢筒的位置上安了一个短槌子似的木杠子,把杠子往下压,短槌子正好对准钢筒口。这样,在压力下,粉条就出来了。乃至最后越来越多的人坐在杠子上,直到把米粉团压完。就这样榨完了一钢筒再装上一钢筒,粉条在汤水锅里过一下,捞起再放到冷水里过一下。这样就可捞起来吃或者去外面晾晒了。从钢筒中流出一根根的洁白粉条,像是下着的雨丝,落到了汤锅里。从汤锅里捞出之后,就放到新汲来的清水中,再倒入在嗮场边的木盆,将米粉一手一手地嗮在草垫子上,因为粉条易滑落,不像挂面,挂起来晾晒,所以只有平铺着晾晒。比起如今的“峡江米粉”要更大些,呈四方形。粉条也粗些。嗮干之后,便一板一板的收起,打包拿到市场上去卖。这是当年生产队创收的一条途径之一。
盆中往往会剩下不少的断粉,只要嗮粉人一走,孩子们便蜂拥而至,从浑浊的水中捞取剩下的“湿粉”往嘴里塞。在当年没有什么零食的年代,这可是最好的“零食”。当年与我同岁的表兄企盼来我家玩,也许这也算是吸引他的原因之一罢!他现在想起,还津津乐道着当年往事呢!
有时也可以用米来换,这时便可大大方方的走进米粉场去,再也犯不上一个“偷”字了。但大多不能用自家的口粮来换的,只有去捡“禾馓”了。
双抢收割时节,便早早的系上“鱼箩”,带上草帽,跟在大人后面,捡那些遗失在稻田的零散禾,将有谷子一面的聚在一起,如同一幅丰收图。满了一把,便放在“鱼箩”里再拾……有时拾稻穗的人多了,加上生产队长看管的紧,遗失的稻穗就少,便少功而返了。
当稻穗聚集得差不多时,便让大人脱粒成米,换“湿粉”吃咯!
将换来的一根根白净的粉条浸在从水井中新汲取的吊桶里,然后就开始准备佐料:
此时,韭菜花刚刚抽出,还带着花苞,从自留地里掐上一小撮韭菜花,再摘几颗红辣椒,把它剁碎,掰下一些“酱饼仔”,(在当年没有味精少有酱油的农村,用酱饼仔代替酱油,是最常见不过的了)放入些盐,做成调料。盛上一洋瓷碗凉凉的“湿粉”,撒上一些佐料拌匀,往嘴里送。那“啾啾”的嗦粉声,还真让你难忘一辈子呢!有时吃两洋瓷碗都显得还没过瘾啊!人口多,大家都要吃些的,不好再要。
虽说现在也常吃米粉,饭馆的,摊上的,自己弄的……但终究找不到了当年的味道了。是生活条件好了,口味高了?难道它和当年那“榨粉场”一起消失了么?但那脚踏实地的工序,和那货真价实的材料,是再也难寻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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